[摘要] 11月15日9点多，郑州市东大街与北大街交叉口的管城区国土局服务大厅，上演令人惊诧的一幕。
11月15日9点多，郑州市东大街与北大街交叉口的管城区国土局服务大厅，上演令人惊诧的一幕。
七八十名排了一晚上队、等着发放预约受理号的买房人，被告知：来得太早了，不发号，而要把30个预约号发给来得晚些的、9点之后排队的人。
当我们已经习惯了“先来后到”“先到先得”，这样一个逆向的决策，其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和原因？
在不动产登记需要预约到半个月、一个月、两个月，甚至不知道多久才能预约成功的背景下，应当如何考量我们的服务体系？
在这样的情势下，不动产登记中心、买房人、黄牛，他们发生着怎样的博弈，又当如何梳理其中的逻辑，拿出应对办法？
【等待黎明的曙光】夜幕下的排队者
凌晨2点多的郑州，笼罩在阴冷的雾霾里，只剩下出租车的灯光，由远及近，倏忽而过，偶尔有几辆翻斗车，啸叫着通过崎岖不平的紫荆山路……
气温已经降到6℃，还在继续往下降。投牌君的目的地在东大街与北大街交叉口：管城区国土局服务大厅。
这几天，不断有买房人向投牌君反映，在管城区办理不动产登记，预约排号实在太难。
其一是通过微信预约难。
管城区国土局始终保持开放2个月以内的号，每天顺延。截至11月14日，号已经放到了2017年1月13日，预约已全满。
其二是现场预约排号难。
这个大厅作为管城区行政服务中心不动产登记办理的补充，每天能办结30件，还接受线下排号。但，也已经预约到了11月27日。
而且，在这个地方预约排号，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：不知道哪天会突然放号。
“放号时间没有规律，放号量也不定，有时候放30个，也就是一天的受理量，有时候会放好几天的量。”一位二手房中介人士说。
车子拐进北大街，一眼就看到有人站在大厅外。“这鬼天气，才凌晨3点，就已经有人开始排队了？”
“可不，你恐怕已经来晚了，已经有30多个人了，也不知道早上会给多少号。”排在队尾的，是一位50多岁的阿姨。她没料到，排在队首的一位女士，头天下午5点多就到了；前30人里，晚的一个也是零点之前就到了。
队伍里，还有五六个身穿某跑腿公司服装的年轻人，盖着薄被子并排躺在地上。知情的人会悄声介绍道：“帮人排队的，排一个20块钱。”末了，总不忘补充一句：“他们也不容易，挣的也都是辛苦钱。”
【骚动中惴惴不安】
排了一夜的队伍全乱套了
早上6点多的时候，差不多已经有六七十人在排队了。
这时候，跑腿公司的小伙子们起“床”了。这么早起来准备干啥？很多人注视着他们。原来，他们要工作了，自发组织帮大家发放顺序号。一一查看大家手里的小纸条，顺序和名字也一一对照，井然有序。待他们的“雇主”逐渐来到现场，他们则陆续离开。
8点多钟，陆续有几个来得较晚的人，挤在了大厅门口。排队的人开始不安起来。
“不要插队！”“注意素质！”“你们跑前头干啥呢！”“都排队！”……甚至，还有叫骂声。
门前的人越聚越多，在正常队伍的相反方向，刚到的人在大厅门口向南延伸，看上去已经有点像一个不成形的新队伍了。
9点10分左右，一个工作人员站出来。他对着北边排了一夜队的人说：“这边排的队，不算，不发号，我们早说好了，不让9点之前排队，你们是不是早就来了？！”
然后他指着南边说：“我看他们是9点之后来的，要给他们发号，30个号。”
惊诧，愤怒……你能想象得到，那些站立了一个晚上的人，会是怎样的反应，什么表情都有，但所幸，并没有过激的反应。
但队伍，就这样乱了套。
【呼声下争取希望】
买房人呼吁放量发号
乱了套的队伍，挤向门口。一位妈妈红着眼圈跟大家说：“微信一直预约不到，每次都只能把大儿子送到幼儿园后，来这里看看，号早早发完了……”
服务大厅的工作人员、保安，吆喝着、指点着，“如果不能排好队伍，就不发号！”
人们挤来挤去，但在一点上，他们观点一致：都希望能多放号，而不是区区30个号。因为此时，等着放号的已经有上百人。
“今天发也是发，过几天再发还是要发，这些排队的人，早晚都必须在管城区国土局办理不动产证。”
“应该向银行学学，只要证件齐全，啥时候来，啥时候发号，现在这方式太折腾了！”
就这样，一直僵持到将近10点半。直到服务大厅决定放量发号，从30个增加至100个，凌乱的队形很快就排成了一字长蛇，分南北两列。此时，服务大厅接受了买房人的意见，不偏不倚，南北两支队伍左边进一个、右边进一个，这才算重新有序起来。
【思考】官方说法
其实，夜间排队的时候，一位买房人就提醒：“国土局的人说过，不让晚上来排队，如果提前来排队就不发号。”一位女士说，每次问啥时候放号，他们（国土局）都不愿说，保安说会“随机”发放。
一买房人猜测：“估计是不想让这么多人夜里到门口排队，觉得形象不好看。”
这种猜测，在管城区国土局一位工作人员那里得到印证。
她在电话中跟另一处服务大厅的同事说：“星期一（14日）我们这边没有放号，是因为上周五都有人开始来排这周一的号了，搭着帐篷，门外面都被黄牛占领了，所以我们就说周一不放号。”
就是说，真实原因是为了对付黄牛。
为对付黄牛，以及更有秩序地办理不动产登记、抵押，国土部门称得上是见招拆招，但目前来看，效果并不理想。
经济学常识
其实，用微观经济学中供求关系原理来解释，黄牛的存在，是供求关系失衡的结果。需求大而供给不足，人们就不愿把时间浪费在排队上，而黄牛的出现，就满足了这种需求。
如果想要达到供求平衡，要么增加供给，要么提高价格来降低需求。
但显然，不动产登记服务，是一项公共服务，不可能像商品那样靠提高价格来解决，所以只能增加供给：增加工作人员，增加办事窗口，大限度满足不动产登记办理的需求。
黄牛的出现，只是不动产登记服务供给不足的结果，而不是导致买房人真实需求得不到满足的原因。
如果供给在短时间内无法足量扩大，以实现“即时办结”，则显然也不应该限制放号量，就像上述那位买房人建议的那样，应当随来随放号。
该服务大厅一工作人员回应：如果随来随放号，甚至会排到好几个月后，这会给老百姓造成压力和恐慌。
但实际上，把号发给大家，也就是让大家知道了自己可办理事项的具体时间，给了他们确定性。
在供给不足的情况下，任何所谓公平的分配方法，对于拿不到预约号的买房人来说，反而都是不公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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